长孙寥难受的无意识流泪,在遇到田宓之后,每次都能被她撞见。他不知道,田宓正是被他这破碎感吸引,但不妨碍他觉得很丢脸,正想抬起手擦掉泪痕,才发现他一直抱着田宓。

    “唔……”田宓捧着他的脸亲了上来。不明白田宓怎么突然亲了上来,她轻轻吻了一下吧,这个吻像是带着安抚情绪一样,一触之后就离开了。两个人鼻尖碰鼻尖,长孙寥还听她还笑道:“怎么这么紧张,这种事情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吗?”

    一回生?原来刚刚在水里渡气那个也不是幻觉吗?不给长孙寥反应的时间,她这次亲的深入,把舌头伸进来的时候,长孙寥脸红的微张开嘴,主动的接受了她的亲吻。

    另一种窒息感上来了,这种跟溺水不一样的感觉慢慢替代了他的不安,嘴里的空气是她渡过来的,现在她要收回,也是理所当然。舌尖像怯生生的鱼,试探性的碰了一下心仪的对象。

    田宓当然能感受到长孙寥的转变,要是像往常,他一定会先躲避,接着半强迫半将就,最后就破罐子破摔。他怎么这次一反常态,直接破罐子破摔?

    等一吻结束,分离的时候还拉出银丝,让长孙寥害羞的低下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长孙灿说了什么?”看见长孙寥出现了害羞的情绪,说明他现在已经情绪稳定了。一提起这件事,长孙寥身体不自觉僵住了,随后把头埋在田宓的颈脖,思考片刻后,他还是艰难的开口说:“他说,只要是我在乎的东西,全部都要毁掉。就像,把我妈从楼梯推下楼一样……”

    田宓震惊的理解这段话带来的信息,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被震惊的情绪占领,略带沙哑的问道:“伯母是,因为他而死的?”

    “嗯。”长孙寥声音闷闷的,他把脸贴在田宓的颈脖上,能感受到田宓跳动的脉搏,还有说话时候微颤的喉咙,感觉心情才没有那么坏。“我一年级放学回家,亲眼看见他伸手把我母亲推下楼。失血过多死了,我父亲知道是他推的,但对外却说是我妈意外坠落导致死亡,不到一年时间,长孙灿的母亲就嫁给了父亲。”

    “在这次没有销烟的战场里,他赢了。他知道我父亲讨厌我,讨厌我母亲,父亲说他本就不喜欢我母亲,娶了我母亲也是商业联姻。自此之后,长孙灿就喜欢夺走我的东西,刚开始我很生气,控制不住情绪,后来我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田宓被这种又当又立的男人恶心住了,他既然不喜欢对方,为什么不选择做个有担当的人,一开始就选择跟长孙灿的母亲结婚。说是商业联姻没有办法,其实是自己放不下那可得的利益,等对方没用了,便一脚踢开对方。而长孙灿的母亲则是因为他没有担当,未婚先孕,导致她落下一个小三的名头,连他的儿子也要成为私生子。原本两个小孩子不应该加入纷争,却因为把上一辈人的仇恨转移到了这一辈人,于是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所以他拼命的学习,想要向他的父亲证明。但是他的父亲本来就不爱他,怎么会因为他聪明,所以会怜爱上他呢?说不定看见他聪明的样子,反而更讨厌了。那长孙灿想要夺走他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学习,抢走了父亲的关注,抢走了属于他的会长之职,抢走了长孙家的继承权……

    “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哭了?”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那这次呢?”既然他不在乎,为什么这次的情绪波动这么大?田宓有话就直接问,但这次长孙寥却不想回答了,只是脸还蹭了几下,发丝刮过田宓的颈脖,让她觉得很痒,她把长孙寥的脸扒开,认真的跟他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要是想炫耀成绩,可以跟我炫耀;如果有什么做的好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毫不吝啬的表扬你!”

    长孙寥眨了眨眼,似乎是明白了田宓的意思,艰难的问道:“你这个意思,是想当我父亲?”可不是嘛,他为了得到父亲的夸赞,小时候都是拿着成绩单去到父亲母亲面前炫耀。现在他再拿着成绩单到田宓面前去炫耀,那不就是当成了父亲母亲一样的存在。

    原来她不想当我女朋友,而是想当我爸,唉,失望。

    很好,很有精神。现在都能跟她开玩笑了。田宓离开西装外套,把爱哭鬼的长孙寥包的严严实实的,抬头往向那个露天阳台,没想到这十分多钟时间,关世镜就一直站在那里吹冷风看着他们两个在外套下亲亲我我,自虐也没有像他这样的敬业的,他不觉得阳台风很冷吗。

    田宓伸手,眼睛盯着关世镜,把亲花的口红顺着唇沿一点点用大拇指抹掉,随后拉着长孙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