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将腰弯的更低了些:“是。”

    为何萧云奕能信太医,却非瞒着她,不和她商量一句?琼羽后脊一凉,好似沾染到了坠山之人溅出的血:“你把殿下吩咐与你的话,通通给本宫复述一遍。”

    “太子妃莫要为难老臣了。”徐宏没有了方才的镇定,弓着的胳膊都在抖:“老臣只是奉命行事。”

    琼羽深知宫里人的性子,忠心的前提绝对是保全性命和衣食不愁,她也不和徐宏来硬的,只莞尔一笑:“你在东宫多年,该知道东宫现下有两个主子。”

    徐宏左右为难,抖的更厉害了。

    “徐太医忠贞不二,本宫自会在殿下面前好好赞你。”琼羽掀开了半边被子,合衣坐起:“不过此事本宫身涉其中,就算太医不开口,本宫同会去问殿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扳转着手指上的红宝戒指,轻而易举地将其摘下,放到了徐宏的医箱抽屉中:“徐太医放心,任何事有本宫担着。”

    世上没人和银子有仇。徐宏本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他听过琼羽的保证,心中顾虑也被值钱的戒指打散。

    “回太子妃,”徐宏悄摸给抽屉合上,迅速恢复拱手的动作:“太子殿下今日一早即命老臣,需时刻关注太子妃您的身体状况,最好能借口月信,假装小产。”

    这与琼羽的假想有些偏差,她不太相信,又问道:“今日之事,你并非早有准备,而真的是被人喊来救命的?”

    “正是。”徐宏斗胆指了指碧波:“碧波姑娘来找老臣时,老臣收到殿下指令还不到一日。不得不说,太子妃您这戏入的也太快了。”

    碧波跟着附和道:“奴婢本想请徐太医来诊治您昏厥的。”

    所以竟然是凑巧?从假山上掉下来的人把她吓晕,正好配合徐宏,完美地演了小产戏码,了解了有孕的谎言。

    琼羽想通了便不惶恐,她不再咬着嘴里的肉:幸好,幸好活人坠山不是萧云奕安排的。

    若他为了圆谎草菅人命,那他便不彻底不是她爱的那个萧云奕了。

    忽而从外传来人马声响,星月阁附近寂然无声,琼羽很容易就分辨出了萧云奕的脚步。

    “太子殿下到——”

    萧云奕不客气地走到寝殿,他一打眼看到坐在榻上啥事没有的琼羽,又转眼瞥见颤颤巍巍的徐宏,不用他们开口,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他让连文守在门外,又对徐宏冷漠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