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瑞的视线从手机里剥离,突然粘在那雪白的前胸,半天移不开,结结巴巴道,“叔...叔叔...”他还是第一次叫人,喊了一半脸上就在发烫,“你...起来了啊...”

    往上,是一头颓靡的乱发和一双暗含怒气的眼睛。季则的眼窝很深,眉毛再压下来,天然有种摄人的气场。季宸瑞本以为叔叔姿态慵懒,站的不板正,以昨天的短暂印象,应该是让人舒心和亲切的性格,哪知自己无意之间踩了雷。

    见季则表情严肃,季宸瑞心里咯噔一下,“我...我把你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他的目光随着季则在客厅里逛,宽松睡袍下是若隐若现修长的小腿,步伐急促。

    季则血压差点没上来,宿醉的脑袋嗡嗡作痛。

    “放那儿了。”季宸瑞指指玻璃门斗柜,底气不足。

    “你就这么给我...”季则长长呼出一口气。本是起陈列作用的斗柜硬生生降级为收纳柜,其中画具颜料别管分类,全部歪七扭八挤压在一起,仿佛在挑战容纳量的吉尼斯纪录,特别是铝管装的都变形了。

    季宸瑞听出季则语气不善,有点委屈,犟嘴道,“叔叔,你的生活习惯不好,得改。”

    “是吗。”季则面无表情屈身打开玻璃柜门,其中的颜料哗啦啦掉一地。

    “诶,诶...”季宸瑞扑过去想补救,没成功,脸上挂不住,悻悻道,“行吧,算我帮倒忙了。”忍不住补道,“但总不能放在客厅中间啊,晚上绊倒多危险...”

    季则因低血糖眼前发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抽痛。他缓缓直起身,挪去倒在沙发上,小臂搭在眼前,气若游丝。

    季宸瑞吓一跳,巴巴的跟过来,蹲在他旁边,“叔叔...你怎么了?”

    “没,头疼。”气的不想说话。

    季宸瑞无措的凝视他,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那些话有故意火上浇油的嫌疑,半晌,试图改变策略道,“那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季则翻身摆摆手。

    季宸瑞只好从沙发另一端捧来一张薄毯,温柔的盖在季则身上,季则如跌进暖窝的猫咪,立刻把毯子一裹,全身酥软,寻到舒服的位置迷瞪起来。

    ...

    季宸瑞给外卖骑手备注不要按门铃不要打电话,悄没声的把白粥和小菜拿进来,这会儿准备出门。

    明明已经把声音压至最低,却还是让季则转醒。

    “叔叔。”季宸瑞觑着季则脸色没那么难看,便道,“粥刚送到,还是热的,可以直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