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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解开围巾,走到屋里,哥没醒,一大团被子横在巨床上微微起伏,看起来还活着。我先放好买的吃食,接着把围巾挂到架子上,然后是大衣,一件一件办妥了,才走到床边去,冷手钻进去。

    “……”哥没说话,捧着我的凉手翻来覆去的搓,行为很流畅,看来早就醒了。我见这个人乖顺就头疼,只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两只手都被攥着,我没法做什么,只能仰头看窗外。秋天罗浮天总是阴沉沉的,像浅浅氤氲死气的坟场——这么比喻的话腾骁肯定要敲我脑袋,但是腾骁早就退位了。

    “哥。”我说,“我买了些吃的,咱们整晚饭吧。”

    “……”哥不说话,哥仍然搓我的手,指尖在我厚重的茧子上划过,柔柔一摁,简直不像是他的行为,我越来越慌,虽然面上不显,但脚已经左边磕右边给隐藏的小刀弄出来了。

    “你他妈别学朱明话了,学的不上不下。”应星终于钻出厚重被褥,赏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怕你思乡嘛。”我讨好的说,“出来吃饭吧。”

    “嗯。”

    应星收回手,我趁机给自己的暗器藏好,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他发问了。

    “我裤子呢?”

    “你现在穿的是保暖长裙。”我轻声说。上个月应星又恢复了一次记忆,试着逃跑,但是切掉丰饶祝福过的肉体的腿还是太麻烦了,我给他的大腿上箍了四道绑带,现在哥只能小步小步挪着走。

    “哦……”应星懵懵懂懂应了一声,“看我这个脑子。景元,你给我长裙放哪里了?”

    “在床脚。你要是出来就能找到了。”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药还是需要调整用量…应星现在好骗的过分,记忆力也相应的弱了很多…虽然有方便的地方,但是已经影响哥的自理能力了。

    “天冷啊。不想伸手。”应星一脸忧郁,紫色的眼睛里闪着怀念的光,“朱明就不一样,滴水成冰我也能光着上身跑来跑去,罗浮怎么就这么难捱!”

    “气候不同。”我淡淡说,“我找给你,你快穿上吧。”

    应星伸出手,毫无芥蒂的接过我递来的女式厚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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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趟朱明。”

    吃饭时应星哥突然说,我唔了一声,波澜不惊夹了一块红烧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