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念君否

    接连下了几日雨,院外的银杏树落下了一大片金黄,若不是雨水冲刷着,定然是好看的紧,可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被洒扫的宫女一一扫去。

    西府海棠的步摇在那日午后便被人附于锦盒内送了过来,只是承元帝却在那日匆匆带了人出了宫,据说是锦城发生了何事,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这些日子,围在院子外头的人多了些,有时玉竹出去领食盒会与那些人撞个正着,若说只是围着瞧倒也罢了,偏偏,一个二个的嗓门也不敛着点,说话的声响均能传到他们耳中。

    “姐姐,他们也太猖狂了些,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能入耳吗,我要去禀...”

    说到这时,玉竹想起,皇上去锦城已有五六日,李茂也是跟着去的,现下公务也是每日寻着好马送去,隔日送回,宫中皆由皇后看着,她又该去禀谁?

    丝线在女子手中灵巧地游走着,只一会,一片青竹的叶便绣好了,云初手中绣着荷包,听玉竹顿了下,便放下针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

    “爱说便让他们说去,你与我皆当自己听不见这些,何苦因着别人的话来气自己个儿,若是冲动,便也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可她们也说的太难听了些,明明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好,至于旁人,爱如何认为便如何认为,行了,这边丝线也快用完了,幸好荷包也绣好了,便收起来吧。”

    藏青色的料子上均绣着青竹纹样,大抵有八九个,玉竹瞧着有些不解,为何都绣成一个花样,且走针也是由不好到好,明明姐姐的绣技已是很好了。

    云初手中摩挲着其中针法最是不好的一个,敛了眼角的笑意,将八九个香囊均置于枕下,瞧着外头被雨打着的银杏树,又落下了几片叶,后日就该晴了。

    隐月宫中,心莲小心地替容贵妃挽着发髻,玫红色的牡丹发钗、步摇摆放在妆台上,容贵妃素手拿起一只,想到些什么,凤眼中透出些笑意。

    “海棠这一类次花,如何能与牡丹争辉,本宫就是要让那个狐媚的知道,就算皇上现在有半分惦记着她,但在这宫里人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叛主求荣的贱婢,便是哪一日被封做嫔妃又如何,终是花中次品,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届时她便只能为人鱼肉,还不如现在识相些,主动离了皇上,本宫便饶她一条命,放她出宫。”

    在后头为容贵妃打理后日皇上生辰宴所穿衣物的采莲手下一顿,真的会给一条生路?依着娘娘的脾气,这生路恐怕比死路还难过些吧,那年,不就是吗。

    ***

    万寿节生辰宴这天,承元帝终是在午时前赶了回来,褪去披着的披风,承元帝便坐上了御撵,回了乾阳殿。

    丁一跪伏于地,向坐在上首的承元帝说着这几日宫中的事,唯独落了云初。

    “御清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