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稠月光覆在别墅上方,线条轮廓被衬得阴影分明。

    客厅里,白柠盘腿坐于蒲垫上,手捻一根穿线的针,低头认真地给怀中的老式外套缝补口袋,灯色杏黄,氛围寂静得寡调。

    一侧伺候的保姆张婶属实憋久了才道出真言:“白小姐,这种活儿还是让我交给别人做吧,手工费不过十块钱。”

    女主人在上亿的别墅区给旧衣服打补丁,怕是南城只此一家。

    白柠温温地笑:“已经快好了。”

    但是做最后收尾工作时,针尖戳入小指腹中,血珠子溢出来。

    许久没做这类家务,手法生疏许多。

    “白小姐!”张婶忙去找医药箱。这要是被先生知道准要怪罪下来。

    “我没事。”白柠拇指捻散血珠,提起外套,心满意足地问张婶如何。

    “白小姐手艺好。”保姆叹息,“只是你明明可以重新买一件,没必要弄伤自己的手。”

    “这外套是我外婆的。”白柠摇了摇头,“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一直舍不得穿,今天去医院看她,她还坐在病床上缝旧衣服,怎么劝都没用,所以我只能把衣服要来帮她缝了。”

    外婆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几道针线忙活一下午还没弄好,白柠便自告奋勇揽下这活儿。

    亲自补的,比外面的机器多份心意,老人家应该会接受的。

    张婶拿来碘伏给白柠消了毒,感慨说:“白小姐和您外婆的感情一定很好。”

    白柠点头,“父母走得早,我和哥哥都是外婆带大的。”

    相依为命的感情,自然更亲密。每次白柠去外婆家,总是应要求带些东西,一麻袋红薯、土豆、土鸡蛋,或者河里的野生草鱼,老人家怕她饿着,想得到的都让她带走。

    身上携着那些充满土腥味的东西,白柠仿佛换了个样,不再是温室里的娇花,也不再是被圈养在这里的情人。

    她只是白柠,从小和外婆、哥哥相依为命的白柠。

    外头传出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