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陶然来说有点难熬,早上那一幕发生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后才觉得有点儿背上生寒。

    感染的可能性不是没想过,来援医之前就做好了这个准备,谁不是抱着“无论生死”的心来的?可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会在这种情况下到来。

    不是没有委屈,但此时此刻,哪里顾得上委屈?

    等。

    等结果。

    等人来宣判。

    无论结果是什么,其实都不那么恐惧,这等待的过程反而更煎熬。

    手里拿着手机不断地刷着,是想缓解心里的不安与焦灼,但刷到的是什么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手指不止一次从微信里苏寒山的名字上划过,却也仅仅是划过而已,并没有做停留。

    今早没看见他,她就觉得好像很久不曾见他了,其实不过才隔了一晚而已,前一天晚上她还看着他的样子入眠。

    但他现在肯定在科室里忙着。

    他知道今早的事了吗?应该知道了吧?他一定很担心,希望他别告诉老陶和蓝女士,老人家一旦晓得了,只怕焦灼得日夜不安。

    手机在她手里就像她此刻无处安放的心一样,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最后,她索性不看了,坐在那儿一任思维发散吧,想他,想父母,想各种凌乱纷繁的事。

    时间慢得像在爬。

    苏寒山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彼时她正坐在那儿形似发呆,靠走廊的窗户外出现了人影都没发现,直到听见有人叩窗了,她回头一看,才看见窗外站着的人。

    先是一阵狂喜,继而心里却莫名一酸,她猛冲过去,把坐着的椅子都带翻了,而后站在窗边,看着玻璃那头的他,未语先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想抱抱他,可是她抱不到,只能隔着窗户,双手撑在玻璃上,傻傻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