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余杳弄乱了头发，又在伤处一捏，挤出血来，咳着嗽缓步进门。
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纷纷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
余杳按照记忆中的习惯行了个礼：“余杳见过各位长老。”
为首一名雍容肃穆的女修淡淡看她一眼，震袖一甩，余杳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之时已然变了天地。自己正跪在一个古朴大殿内，是印象中的清和殿。
余杳学着原主的习惯，身子一颤，低下头率先认错：“余杳错了，不该如此任性冲出门去。”
“哦？”低沉的声线响起，“少门主当知昨夜应是你入阵之时，你却打伤了医修闯出门去，这只是任性吗？”
余杳埋下头去，声音越发微弱：“我是砸晕了医修，然后上了首阳宗……”
“为上首阳宗你居然打伤门中长老！平日里你与首阳宗走得近也就罢了，在如此紧要关头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擅离师门！”
“嘭”一声闷响，说话的人将手中长棍往地一戳：“少门主，你的门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被这声响惊到了的余杳抬眸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人，是刑罚长老，他的杵魔仗兀自立在地上，发出嗡鸣之声。
她恭敬回道：“平日里捉妖驱魔自会遇到各个宗门的人，不仅仅是首阳宗。余杳身为少门主自是不敢忘怀爹爹教诲，更不敢有悖宗门。”
“我记得少门主在西荒一战的时候是违了调令，私自离阵去追击了首阳宗的程秋白。”旁边一位中年长老出言提醒，瞥了眼地上的余杳，“少门主那时也说不忘门主教诲。”
“我当日违背调令追击程秋白与昨日违令出门上首阳宗是同一个理由。”余杳扬起头，细声却坚定，“我怀疑活死人与首阳宗有关，我想赶在他们清理痕迹之前找出线索。”
“六大宗门全都参加了西荒一战，少门主把活死人一事单推在首阳宗上面。”中年长老冷笑出声，“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你魔气入体一事也一并推给首阳宗？”
“首阳宗其实还是有点嫌疑的，毕竟首阳宗的人一撤活死人就出来了。”另一位年轻长老补充了一句。
余杳抓住这句话往下说：“不仅如此，首阳殿里的护殿结界还沾有煞气。”见长老们看过来，余杳捧出昨天的云影珠，“我用云影珠记录了下来。”
她饱含期待地看着手心里的这颗珠子，仿佛看着珍宝。
坐在上首的宁桑远指尖轻动，珠子自动飞升悬于半空之中，忽地变大，变成白玉盘大小。里面浮现出一金光闪闪的正殿，殿中央有一只九极八卦炉，正冉冉升起一缕细如雨丝的血色烟雾，画面静默几息之后一闪，又现出一阴暗逼仄的偏殿，偏殿空空荡荡只是地上墙上有无数抓痕。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从余杳身上转到了半空中，定格在那两幅画面上，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