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贺在王奎的护送下回到家,浑身乏力地瘫软在床上,坚持不愿在外人面前留一滴眼泪这个时候总算可以得到释放,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个女孩说得每个字“同居”“未婚妻”“上床的女孩不下五个”……李子烨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怕被父母听到自己的哭声,把头埋进被窝,压抑地抽泣。前一晚在吴哥家里干柴烈火的场景记忆犹新,几个小时前她还在为自己成了一个真正女人而感到隐形的兴奋,原本觉得突破了这道防线在心里就是给彼此的爱情加了一把锁,这把锁牢牢拴住了童贺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而现在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李子烨第几任女友,第几个上过床的女孩。如果说为了爱情,她可以暂且不在乎他过去的艳史,但是不能接受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是她的底线。那个女孩清晰地说他们这段时间内还在同居状态,还是男女朋友关系。童贺纵使爱到死也不能没有道德防线和基本理智,分手,一定要分手,这段都没来得及盛开的爱情就已经早早夭折在李子烨的谎言下。

    一夜的辗转不寐再加上工作带来的劳顿,童贺还是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有所好转。三天里李子烨打过无数次电话,她都直接挂断,王奎也来嘘寒问暖过,童贺碍于情面勉强敷衍。终究还是要上班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早上起来梳洗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清瘦了,肤色缺少阳光的滋润泛着一些苍白,略微浮肿的眼睛透出了主人的悲恸和创伤。妈妈原本想让她多休养几天,可童贺知道店里的规矩:病假顶多只能请三天,除非是重大疾病。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她好想他,即使他骗了自己,即使分手势在必得可这几天还是无时无刻、挥之不去地想他。为了掩盖憔悴童贺化了点时间修饰自己,穿上妈妈特地买给她的羊毛大衣,冰冷的身体有了点温度。

    “今天几点下班?”

    “不清楚马上过年了可能还是会加班,晚上别等我了。”童贺嫌妈妈唠叨,懒洋洋地回一句就疾步走出家门。

    上海的冬天虽说气温不低,但湿气重、特别阴冷。走在街上呼啸的西北风一刮,行人纷纷缩紧脖子加快步履。童贺一路上吹了点风,到了餐厅热空调迎面扑来又开始头晕,她和同事打了招呼径直走向更衣室。

    “童贺”李子烨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她“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她恨自己不争气一看到他就鼻子发酸想哭。

    “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她推开李子烨始终不放的手“没必要,你都有未婚妻了还谈什么。正好就在这里说清楚,以后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同事Ok?”

    “你至少给我一个解释吧。同居我承认但是未婚妻根本没这回事,我和她……”

    “你来了”王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装作没看到李子烨,直接越过他问候童贺“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

    “下班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借机献殷勤,童贺迟疑地点点头。

    “下班后我在楼下等你”

    王奎对李子烨露出了胜利的眼神,幸灾乐祸地离开。

    “你真的连一点机会都不愿给我”李子烨那张好看的脸上一片黯淡,他很努力地在试图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

    “你如果对我早点坦白,我可以给你机会,而你却选择欺瞒我。”

    “我想说的……”

    “到时间了,我要上班了”她的那股遽然与寒意比室外的空气还要料峭。

    童贺躲在更衣室的角落里擦拭了眼角的泪,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刺伤了李子烨,这种伤也同样堆积在她的心口。爱一个人好难,恨一个人比爱还要难,分手的话说出口覆水难收,童贺害怕面对李子烨,他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一个细小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堡垒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