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高铁，寒冷的北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向林灿甜的脸。
同为南方城市，杏城冬天的温度要比云城的低上许多。但相对公平的，杏城夏天的气候也更加干爽舒适，不像云城一样又闷又热。
她所搭乘的高铁不知道什么原因晚点了十几分钟，而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已经是第五次接起母亲薛涵的电话。
薛涵每次问的问题都一样，无非就是问林灿甜到哪里了。
“妈，我下高铁了。”
林灿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回蒋涵的话。汹涌的人潮、涌动的噪音，几乎把她的声音淹没。
蒋涵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要是林灿甜此时挂了她的电话，给她发微信信息，她肯定会在第一个字打出来之前马上回拨过来。
薛涵是个急性子，但不只是个急性子。
从小学到高中，但凡她跟同学出门去玩，母亲总会每隔一个小时给她打一次电话，追问她的行踪。又或者，会要求她与朋友碰头时先拍一张照片发给她，去到目的地的时候又拍张照片给她。
还小的时候，林灿甜并没有察觉出这些要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觉得有点幸福。在缺乏交流的家庭关系里，但凡是母亲的多问两句、多看两眼她都觉得是关心。
可是逐渐长大之后，她才发现，这其实是一种过度的控制欲。
她的一切，母亲都想知道。
除了她的感受。
林灿甜只好绕开下行出站的人群，走到比较偏远的地方先完成这通电话。
她把手机贴近耳朵，“妈，能听到吗？”
“刚才怎么了？”
薛涵用问题代替回答，声音是一贯的冷漠，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女儿。
“刚下车，有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