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医院配置最高的病房,空间宽阔,陈设温馨。

    白天,外头的阳光正好,单层的窗帘起不到遮挡的作用,光线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刚好能看清男朋友五官的程度,墨色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好看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神情是掩不住的疲惫,见自己醒来了才松了一口气,退开了些许距离,手也贴在了脸颊,“是不是做噩梦了?”

    沉和的嗓音,和每天清晨醒来同他道早安的语调一模一样。

    阮桐点点头,坐起了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手臂上插着滞留针,导管连接着旁边的仪器,“你是一直在这儿吗?”

    “嗯,昨天接着电话就过来了,你睡了整整一天。”男人回答道,片刻后脸又压了下来,缱绻却不深入的吻,声音低沉而温和,“别怕,梦里面都是反着来的。”

    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触碰与安抚,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阮桐脸上却是和平时一样的迷茫恍惚。

    没别的,男朋友对他太温柔了,温柔的让他觉得他真的只是做了个一个梦,梦里出现了一本书,以他和他身边的人为角色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父母离婚的时候阮桐才十岁,对很多事情发生的缘由走向都不理解。

    当时只知道自己去了一个新的城市,那里有外公外婆,却没有课后陪他写作业、周末带他去游乐园玩的爸爸。

    阮桐对沈旭晨不会有好感,也不至于怨恨嫉妒到要像文章里写的那样对他进行人道毁灭。

    但又是谁会对他了解得这么透彻这么细致?

    知道他以前养的那几只猫崽的品种名字、知道他后来在江城就读的学校班级、知道他和谢知远谈恋爱的时间地点。

    都说梦是反的,可梦境残存的记忆会持续那么久吗……

    阮桐现在仍然对书里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记得清楚。

    ‘十月,深秋。

    被沈旭晨拒绝的两个月后,谢知远在宋总开的酒局上遇到了一个和他长得非常像的人,尤其是那双状若桃花的眼睛,里头沁着水,蒙蒙地模糊了褐与白之间的界限,似醉非醉的模样,怯怯地看向他时眼角像是带着细软的勾子。

    这个圈子的都是人精,知道他有个喜欢了十年的白月光,送人都是找和沈旭晨像的,然而谢知远喜欢的只有那双眼。

    酒精上头的男人当时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