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尽折磨的时候,南忘溪没有哭,得知亲友逝去的时候,南忘溪也没有哭。

    被林潮引背叛的时候,南忘溪依然没有流泪。

    他知道,眼泪只有在爱他的人面前掉才有意义,敌人仇人只会嘲笑他的泪水,耻笑他的软弱,他们只懂得欣赏他的痛苦,等着看他的笑话。

    但他其实没想过要哭的,是眼泪它不争气,自己就流了下来,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软弱,却又不知自己这一腔委屈该向谁诉。

    南修鹤见南忘溪伤痛的样子,心中震怒,再用灵力一探查他的体内,竟是大喜大悲下心神大伤的情态,只恨不能立即手刃使南忘溪受伤的人。

    现下却只能拿出各种灵药先给南忘溪喂了几颗,待稳住他的心神再说其他。

    南忘溪被喂了一嘴的药丸子,又见南修鹤忧心不已的神情,勉强收住了眼泪,只不过心内还是一阵接一阵的酸麻,可谓是五味俱全。

    待南忘溪收拾好心情,南修鹤才斟酌着问道:“可是和师兄弟们闹矛盾了?”

    南忘溪摇头只说自己昨晚做了噩梦,一径握着南修鹤的手不放,自他过了十岁,南忘溪就从没有表现出对长辈如此亲昵的姿态。

    须知,在这修仙界中,外貌早已不是判定一个人年龄的标准,虽说南修鹤已是做了祖父的人,但外形上依然是青年模样,平时宽袍广袖衣袂飘飘,鬓发乌黑神情朗朗,看上去儒雅随和,但人却是极为护短。

    南忘溪虽然心里对他亲近,但忆起前世后,也实在是做不出什么小儿女姿态,更没有什么亲昵地举动了。所以,此时的模样越发显得不同寻常。

    再加上南忘溪平时也是以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标准要求自己,尤为懂事,这才让南修鹤此时忧心疼惜无比。

    南修鹤亦知南忘溪神魂特殊,但忘溪在母体之中就是如此,神魂一诞生就与众不同,在这修真界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在南修鹤心中这就是他孙儿。

    “祖父,你带我出宗门看看吧,我想出去走走。”南忘溪央求道。

    南修鹤此时对南忘溪的要求无有不应的,当即就选了最为稳妥的飞行坐骑,带着南忘溪就出了飞羽宗。

    他们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每途经一处凡人城镇,南忘溪就要下去走走,遇到修仙者聚集的城镇也去逛逛。

    如此过去了七日,南忘溪才敢打消心中疑虑,确定自己再一次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十七岁这年。

    他一时觉得那上一世才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一时又觉得那就是真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无论真假,南忘溪都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再不能走上那种结局。

    若自己注定要做这个和主角作对的反派,那就做好了,既然林潮引从不把自己当作他的兄弟,那他何必陪他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