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性不成熟,三五个围在一起总有个是有主意的。他们将沈均策这个‘新朋友’蒙着眼睛,将他引到一个前后门都封锁紧闭的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七岁的孩子,一看到了内心渴慕已久的事物,就会没有什么自控力的亲近。他还小,不知道他所谓的朋友差点将他推进死亡的巨大漩涡中。

    沈均策有着不为人知的夜盲症,以及幽闭恐惧症。沈父为防仇家找上门,将这两条致命的缺陷死死隐瞒着,隐瞒校方、隐瞒亲友,隐瞒外界的一切人。好像这样遮掩着,他便不会出危险。

    伙伴将用黑色布条蒙着眼睛的小沈均策骗到教室后,一阵小声杂乱的嬉笑和零碎的脚步声后,是沈均策一头雾水的、认真的数着捉迷藏的数字。他数到了六十,然后将遮挡视线的黑布拿开,睁眼的一瞬间,黑暗便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看不到的无处不在的角落里,冲他扬起锋利白森森的牙齿。

    成年后的沈均策无数次的想过,如果那天六岁的蒋静知没有恰巧路过,没有听到他已经哭哑的嗓音一遍遍执着的拍着教师门,没有将教室前门从外面打开的话,他会不会真的死在那里。是不是连现在和父母据理力争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就那么走了,除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直到沈家因为生意将他转学,来到了这个人们趋之若鹜的城市。他连最后一点念想都破灭了。

    她就此消失在他的余生,就像她只是顺手打开了门,在和唐云峰一起长大的欢喜忧愁中逐渐忘记了这么个小插曲,忘记了那个在黑暗中哭喊着一遍遍击打着教室门的小男孩。

    沈均策执拗的像头牛,以绝食相逼。沈父逐渐心软,商业王国固然重要,可因此失去了独子,孰轻孰重啊。

    楚秋白费力的咽口唾沫,看着一边简一手中的饮料:“能给口水喝吗?”

    “可是最后他仍旧娶了沈离。”沈悠然看着他吞咽着水,沉声道。

    嗓子没有那么干哑了,楚秋白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坐着,感慨道:“是啊,现任沈家夫人,还是沈离啊。”

    “沈家……”楚秋白讽刺的笑出声:“你这么聪明,就没有查出来沈离娘家姓氏的变化吗?”

    一根看不到的引线,被牵引着,向未知的真相探去。不知道是不是夜深凉意重,沈悠然裹在唐熠城的外套里面,还是不禁抖了抖。

    倒是唐熠城,在一旁接话,眸光沉沉:“沈离娘家,原姓蒋。”

    楚秋白冷冷扯起嘴角:“挖的够深啊,唐总。”

    唐熠城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最先意识到了当年可能发生的情况,脸色一沉再沉,揽着沈悠然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了力。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讲了半天都没有说沈离是如何害死蒋静知的,往事一堆,半天没有进入核心。沈悠然耐心几乎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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