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望日,望朝。

    昭文相吴慎上疏梁帝,请严查金柄私挪军储。

    “军国大事,关乎天下安危、江山永固,伏惟圣上慎之重之。”吴慎拜下。

    梁帝不想吴慎竟然都出来说金柄案,头疼得很,扶着额不耐道:“朕不是已经交由人去查了,罪臣金柄的家也让人去抄了,一个罪臣吵吵囔囔一个多月了,诸卿是觉得朕太轻松了是吧!”

    吴慎道:“圣上,前日夜里,罪臣金柄在启山的庄子发生了大案,有三方不明身份的人争斗,竟发现了金柄庄子上藏有兵刀甲胄上千有余,金银宝玉数不胜数。”

    “什么?!”梁帝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来。

    殿中大臣们窃窃私语。

    萧珩猛地朝萧珉看去,目录骇人凶光。

    王准的目光在前头三个皇子身上转了一圈,收回来,眼观鼻鼻观心。

    吴慎将写就的奏疏让典仪递上给梁帝,然后列班不动不言,好似完全没发现旁边枢密使蒋鲲的目光。

    昨日已到日入时分,计相府忽然递拜帖上门,王准请一叙。吴慎虽然在某些立场和政见上与王准不对付,却从不小觑这个扎根在三司十多年的计相,更明白此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晚了还上门拜访,定然是有要是。

    果不其然,王准上门来都没叙闲话,给了吴慎一本账册。

    那账册里记了许多金柄与宗长庚的交易,应该说是金柄给宗长庚输银,短短两年时间数额将近十万之巨,让人触目惊心。

    “金柄私贩兵甲所获之利甚巨,永兴军路转运使焉能脱得了干系。”

    “这不可能!”吴慎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他知道宗长庚刮地皮,但他不认为宗长庚敢胆子大到私贩兵甲。

    “诚谨兄,若非有确实的证据,王某也不会来这一趟了。”王准说道:“宗长庚救过你性命,与你是把兄弟,这些王某都知道。但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私贩兵甲十恶不赦,诚谨兄想想去年那场大败,想想台狱里的沈时东,他们难道就该死吗?”

    吴慎板着脸,收敛情绪,说道:“要杀沈时东的是官家,谁劝都没用,还会惹祸上身。”

    “行,撇开沈时东不谈。”王准点了点头,“咱们就说说金柄和宗长庚私贩兵甲之事……”

    “还不一定是如晦所为,王公且莫胡言。”吴慎打断王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