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早朝也都是在谈论三月初的会试,顾元白与诸位大臣们定好会试的基调,确定了会试中经义、策论、算数、诗词、律法和杂文的比重,会试主考一正三副,由一二品大员担任,同考官十八人,礼部提请了名单,人选是由顾元白选派。

    早朝之后,顾元白就拿到了名单,他须尽快选好人,三日后,这些人选就会被禁军跟着,进入贡院锁院。

    点人一事也有学问,现在虽说是天子门生,但乡试、会试的主考官终究有“一座之师”的名头,这个考差也是备有面子的事,讲究的是进士出身、皇上信任,顾元白愿意让谁更进一步,愿意固住谁的手脚,这里也能做文章。

    等他点好了人,御膳房也送来了吃食,自从他上次点了一碗炸酱面之后,御膳房好像发现了不同酱料的一百种用法,他们折腾出的肉酱鲜香,只靠这个就极其下饭。

    顾元白这几日的胃口不怎么好,御膳房的人花再多的心思,他也只寥寥动了几筷就放下了筷子。吩咐人撤了饭食,顾元白洗漱后便准备睡个午觉。

    吩咐田福生在一个时辰后唤醒他,顾元白陷入了沉睡,可没想到他刚刚睡着,就被剧烈的摇晃给唤醒。

    睁开眼就看到田福生的脸上满是泪水,声音颤抖着道:“圣上,宛太妃重病了。”

    京城郊外的庄子。

    顾元白从满是药味的房屋中走了出来,看着院落中孤零零的一颗枯树,眼中有些干涩。

    身边的田福生及其宫侍已经掩面哭泣,御医跟在圣上的左侧,小声地说着诊断结果。

    宛太妃,是先帝生前的妃嫔。

    也是顾元白生母的妹妹。

    顾元白生母逝去的早,母族为了维护顾元白,让宛太妃入了宫,宛太妃为了让自己能将顾元白视若亲子,亲口服用了绝子药,此后的一生,都只为顾元白铺路。

    顾元白生母死的蹊跷,也是宛太妃在后宫之中一步步查明了真相,她替他抱了母仇,无论是先前的小皇帝,还是如今的顾元白,都将宛太妃当做生母一般看待。

    先帝崩了之后,顾元白原想在宫中好好侍养宛太妃,但宛太妃决意出宫,她不想连死都在大内之内。

    顾元白将她迁到这庄别院,可精心的供养还是抵不过时光的流逝。

    宛太妃老了,没了心气,她想死了。

    顾元白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鼻尖发酸,眼中却干涩。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