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进门的时候,应棠正站在床边剪衣服。

    他刚洗完澡,头发潮湿,周身氤氲着浴室的雾气,耳朵微微泛红,长袖长裤的卡通睡衣,只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脚腕。

    床榻上铺满软红亮堂的喜被,鸳鸯戏水,并蒂连枝,衬得应棠黑发白肤,如墨池雪岭,他低垂着眉目,小心地在睡裤上剪洞。

    喜床上洒满了桂圆红枣花生,谢寻随手捞了一把,剥开桂圆肉,递到应棠嘴边。

    应棠没有空闲的手,迟疑片刻,就着谢寻的手咬住,他白净颊丰,吃东西时透出几分稚气。

    桂圆肉清甜软腻,汁水横溢,应棠抬眼瞧见谢寻也洗漱过了,发梢潮湿,淌下来的水珠浸湿衣领,贴着锁骨。

    谢寻看了眼后面的大床,问他,“站着做什么?”

    垂在身后的狐狸尾巴立刻翘起来,顺滑柔软的毛沾了水,变得乱蓬蓬,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应棠摇摇尾巴,眼神认真,“尾巴还没吹干,怕把床弄湿了。”

    他举起剪好尾巴洞的睡裤,在谢寻面前晃了晃,“我去换个衣服。”

    谢寻点头。

    应棠自从收不回去尾巴之后,才发现屁股上挂着一条尾巴,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譬如现在,好不容易比划着,在睡裤后面剪出一个大小合适的洞,在浴室对着镜子背过身,艰难地将尾巴塞进睡裤,一点点从那个小窟窿里挤出来。

    应棠长舒一口气,果然剪个洞比从裤缝里抽出来要轻松许多,他刚想轻盈地晃晃尾巴,刚举起来,却又啪嗒一声落下去。

    ……

    他忘了,尾巴还没干,比平常重上三四倍,就像拖了块石头在身后。

    实在没力气了。

    应棠耷拉着耳朵推开浴室的门,谢寻手中握着一个吹风机,按动开关,另一只手挡在风筒前,感应着风速和温度。

    他瞥了应棠一眼,“过来,把尾巴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