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好歹最坏的物理已经过去了，其他科总不会比物理更差。季淮扒头看我语文卷子：“小瑜儿，选择错多少？”
我偷偷瞟他卷子。因为是入学第一次月考，语文选择多数都是基础题，但是季淮基本全错了。将心比心，现在我能理解季淮当时看我物理化学卷子满篇红叉叉是什么感觉了，“明明都是基础题你咋还做错嘞”的心情。
不太美妙。
他见我不说话，捻住卷子一角拎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半晌拎着它目瞪口呆问我：“你……都对了？”我笑而不语。
“小瑜儿你是魔鬼吗？全对了……”
我拍拍他肩头，接过卷子：“我就这个还可以了，你多背背也能这样，乖哈。”
季淮满脸嫌弃：“乖哈？你这是拿我当你弟弟哄呢？”
“不过小瑜儿，”他突然正色，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我的理科其实不算好。”
不好你还天天写高二化学题？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书包里还有新版化学五三。大象鼻子插两根葱，装蒜！
我听得出他说这话包含了一丝丝不言说的骄傲，还有自谦。很久很久之后，七大姑八大姨夸我学习努力的时候，我妈总是用很骄傲的语气说“她哪里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这时我心里就会微微一颤，想起那个红日西斜的傍晚，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语文课，一个大男孩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056
九月份的最后两天是二中雷打不动的活动，秋季运动会。月初我来来回回搬了一次凳子，月底还是要再一次把凳子从教室搬到操场，像是一个规定好了的仪式，让人觉得无聊而且枯燥。
但运动会还是蛮有意思的，对于我这种每天溺毙在理科海洋里的学生来说，是这样的。
我身高一米七二，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子了，但我丝毫没有发挥出腿长应该有的优势。我的体育超级差劲，跑个八百都累死累活的那种。虽然学校开运动会打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旗号，从小到大老师们也是用这个理由来鼓励同学们积极参加运动会，但我还真的没有傻到明明体育细胞灭绝了还去报名参加的地步。
季淮和我恰恰相反，他比我要高一些，跑步却在男生里面数一数二的好，充分发挥了他腿长的优势。
因为没有报项目，我和其他几个同学被张老师派去到主席台后台帮忙记录运动会各项成绩和成绩汇总。季淮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悄咪咪地让我记下来他的成绩，样子极其猥琐。
我装作大佬似的摆摆手，你不说我也会帮你记得，安啦安啦。
早晨不需要上晨读，我们七点多已经到了规定好的地方并入座等着了。负责记录成绩的老师让我们先去围观走方队，还友情提醒这是我们忙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