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忽然下了雨,早起天气格外的凉,窗户一开,浦江的雾气就迎面扑了进来,搅动着白色的纱帘,离白站在窗口向外看了看,又关上了窗户,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走到对面的屋子里去打开了窗户向街上看去,彼时时间尚早,不过是七点,街面上还很安静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笔挺的身姿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安静的站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似是感受到了离白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

    秦祁坚毅深邃的眉眼仿佛是晕染了雨水的湿气,有着一种湿哒哒的柔软和执着,那幽深的眼也仿佛有着被无法言说的东西水一般的漫出来。

    离白吃了一惊,向他招手,窗户不及关了,趿着一双绣花的拖鞋哒哒的下了楼,打开了大门。

    秦祁已经收了伞,自然而然的向她笑着,仿佛是归家的丈夫,迈步进了屋子:“今天的雨真大。”

    他身上笼着厚重的湿气,可见在外面已经站的久了,离白一时到不好多问,怕他这样骄傲的人会觉得尴尬,从王姐那里要了一张干净的毛巾,递给了秦祁:“上海的天气就是这样,秋日里总免不了许多场雨,仿佛不下雨就不是上海一般。”

    又向王姐道:“早上在加一道姜汤吧,帮鸿飞去去寒气。”

    王姐笑着答应着,看向秦祁的时候倒是说不出的慈爱。

    离白请秦祁坐在沙发上,她刚刚起来,还不及洗脸,及腰的长发丝丝柔软乖顺的披在她的身后,给她这种漂亮的脸,添了几分古典的妖娆,这样不施粉黛好似是山间精灵,是无法比拟的灵透。

    秦祁垂了眸笑着道:“记得你说一会要去华西医院面试实习生,但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所以来的早,没想到你也起的这么早。”

    这样有些昏暗的早晨,收拾的齐整干净的客厅里,前一日的玫瑰花无精打采的在花瓶里耷拉着,离白就站在这一束花边上,俯身要拔掉花,秦祁坐在身边,又说了这样的话,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物,但秦祁确实是能耐的,他的眼剥去了幽深只余下直白和热烈,真挚而不出错,这样的人,离白却甚少遇见。

    她笑着转头看他:“所以一会请你尝尝王姐的手艺。”

    秦祁微微颔首。

    吃过早饭,秦祁果真开着车把离白送去了华西医院,一直把她送进了医院里面,才离开。

    圣玛丽女子学校的不少学生都过来面试了,因为今年新学期主要是针对实际操作,并且在实际操作中获得前三名的人才有可能被保送去英国继续深造。

    离白是势在必得的。

    圣玛丽女子学校的学生在白色的长廊里站了一排,看见离白过来都围了上来:“离白!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离白先生!”

    “你这样厉害,为什么不早早跟我们说?这样我们就不用每天卖报纸巴望着要看连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