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归京以来,苏远矜大伯苏训堂与伯母柳氏住的是长房的孟观院,苏亦怀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可这打着苏亦怀名义来邀苏远矜的婢子,却是把人直接带到了孟观院。

    入了孟观院正堂,里头空无一人,前头带路的婢子道了声“二小姐稍候片刻”,便躬身退了出去。

    瞧着眼前这情形,苏远矜不惊不惑坐了下来,晚月站到了苏远矜身后,主仆两人就在堂中等。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堂外终于有了动静,来人不是苏亦怀,却是苏远矜的大伯苏训堂。

    待苏训堂入内,苏远矜起身行了一礼,苏训堂到上首坐下开口道:“我有些事情要单独交代二小姐。”

    苏远矜身后站着的晚月听闻这话,低头见苏远矜背对着她略微点了下头,便走上前行了一礼,道了句“奴婢告退”,便退到堂外远处守着,虽还能瞧见堂中情形,可说话声却是听不清的。

    那边晚月一走,这边苏训堂先开了口:“矜儿可知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苏远矜本以为苏训堂会迂回两句,却不料竟是一记直球。只是她心中早有猜想,也不欲遮掩,便直接道:“还请伯父明言。”

    苏训堂瞧着苏远矜沉稳通透的模样,面色平静地抛出一记惊雷:“在你与太子的赐婚圣旨下达之前,我在桐州收到了皇家秘函,其中所述子立母死一事,便是生下储君之人便会被秘密处死。你若嫁入东宫,等将来太子登上大位,这规矩也逃脱不了。但彼时你与太子还未赐婚,圣上是给了辅国公府选择的余地的。”

    这话说完,苏训堂瞧着弟弟家这侄女脸上惊诧的神色很快平静下来,于是接着道:“府内你祖母与你父亲也是知晓此事的,第二日你相看的画像就入了宫内。我本以为你是愿意的,因而不愿插手,可此次归家所见却是不然。”

    苏远矜知道苏训堂的意思,当初皇室密函也好,相看的画像也好,她都是不知情的。

    且当时她还未重生回来,对于之后的赐婚也没什么抵触之意,苏训堂虽外任,但在国公府总归是有眼线的,在他眼中既是你情我愿,他不愿插手也是情理之中。

    之后苏远矜重生而来,知晓了子立母死一事,对祖母的态度生了变化,这才有了今日这番交谈。

    苏训堂这样开门见山的告知她此事,苏远矜心中感念,起身向苏训堂又行了一礼道:“多谢伯父告知,虽心中略有猜想,却不知其中内情竟是如此。”

    苏训堂又道:“我也不单是为你,只是如今你既知晓了此事,就该好好想想今后入了宫该如何面对太子。”

    自打重生回来,知道圣旨已下无可更改之后,苏远矜便在思考入了宫要以什么面目对待顾秉清。

    上一世她不论作为太子妃还是中宫皇后,自认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差错。

    除却久久不能成孕一事,她没什么对不住他,可结果也还是要被顾秉清当做子立母死的棋子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