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让石邑公主陪葬茂陵,一应的丧仪皆比照长公主的仪制办理,并亲自主持,送葬的队伍从长安一直排到茂陵,隆重浩大,气派奢华。

    石邑公主入葬后的第三日是她的生忌,心痛不已的刘彻跑遍了长安城,将他认为所有的好吃的东西全部都买了来,奉在石邑的奠堂前,默默的在灵前站了许久,说道:“幼蓁,阿翁没有食言,是你食言了……”

    悲痛欲绝的我听到这句话再次泣不成声,最后又伏在卫长公主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痛失爱女的我,精神一度萎靡不振,时常在石邑住过的寝殿里,或是枯坐,或是哀泣,又或是翻看着她的遗物,回忆往昔。

    针线盒里有她还未做完的香囊,香囊上绣的是一株杜鹃花,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到处疯跑,平日里都是靠做针线打发日子,是以小小年纪的她,女红便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株杜鹃花绣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如她灿烂如花的笑颜,充满了阳光和朝气。

    她的生日是在四月,四月也是杜鹃花开的季节,可这个香囊,她不是绣给自己的,而是要绣给我的。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阿母千辛万苦的生下我,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要和阿母一起过!”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十三岁那年生日时给我磕头的情形,我常说她懂事,是因为她知道,我生她不易,养她更不易,所以她总是竭尽所能的不让我担忧操心,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可越是这样,便越让人心疼。

    “阿母……”

    恍惚中,我听的有人在叫我,寻声看去,竟是哭成泪人的诸邑。

    “白可死了!”诸邑又道,哭的愈发伤心。

    我这才留意到她手里的抱着的猫,耷拉着脑袋,俨然已经没有了生机。心下一紧,忙跑过去,从她怀里把猫抱出来,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又不禁去打量那只猫,白可全身僵硬,嘴巴都是张开的,露出两只可怕的獠牙,紧闭的双目眼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心下一惊,忙拉着诸邑道:“这猫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诸邑擦了一把泪道:“昨天一天都没见到它,今天早上我派人去找,在厨房的柴堆里发现的!”

    白可的死状完全可以用狰狞两个字来形容,想来死前是极其痛苦的,眼角的血迹让我心下生疑,忙召了太医进来,进行查探。

    初步检查过后,义妁说道:“臣等都是医者,只给人治过病,未曾给猫治过病,不过从猫的身体特征来看,并不像正常死亡,更像是中毒!”

    “中毒?”我困惑道。

    义妁又道:“中毒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误食了有毒的东西,一种是有人故意投毒!”

    是毒杀吗?谁好好的会跟一只猫过不去?

    我看着一旁的诸邑道:“这两日你都喂白可吃了些什么?为什么会中毒呢?”